《我的同学 我的班》
《 我 的 同 学 我 的 班 》
电校生活回忆 之一
写在前面的话
今年,2014年,是沈阳电校68届同学入校50周年。在这样的时刻,我思绪万千,我要提笔写写我的同学我的班。
怎么写呢?思来想去,我决定以最朴素的白描记实手法,展现我记忆中的真情岁月。“思风发于胸憶,言泉流于指端”,用不着遮掩什么,也用不着修饰什么,完全是当年情景(记忆中的)的再现
然而,毕竟是近50年前的事了,回忆可能不准,细节也许有误,亦或是张冠李戴,还可能是移花接木······但这些都不能动摇我提笔的决心。因为这是来自内心的呼唤,是一个不可扼制的心愿。好在当事同学大都健在,如若上述情况出现,相信你们不会苛责已经66岁的我。那么我在深表感谢的同时,还要恳请你们对我的回忆不准之处加以指正,借以还原一段完整、真实的历史,因为,那是我们共同的经历,是我们共同走过的青春岁月!
我 的 同 学 我 的 班 (一)
“沈阳电校68届同学通讯录” 的1—37页已被我反反复复地翻了无数遍,因为这是我们自641班36名同学的通讯资料。看着那一张张原本熟悉现已生疏的面孔,觉得既遥远又亲切。我和他(她)们曾在一个教室里共同生活了将近四年半的时光,那是我的同学我的班啊!
我们自641班36名同学(女8,男28),分别来自辽、吉、黑、河北四省的沈阳、丹东、吉林、哈尔滨、保定、石家庄等地。大部分同学家庭比较困难。我记得只有10个人没有助学金,其余同学均分别有一~四等助学金,金额依次为每月13元、11元、9元、7元。
我们的班主任是学生工作科的李建勋老师。老师是留校生(最优秀的毕业生才有此资格),他高高瘦瘦的,既儒雅又温和,看起来也就比我们大个七、八岁吧。我因是班团支部书记,所以和老师接触较多,他总是平心静气地和我们商量班里的工作,从不疾言厉色。
在校期间,我们班以班风淳朴、同学吃苦耐劳享誉全校。特别是来自石家庄农村的同学,他们单纯、厚道、节俭,对班风的形成起到了重要作用。记得那时,学生食堂主食以玉米面窝头为主,每个月只有不多的几张馒头票。而他们为了省钱,几乎每个月都把4分一个的馒头票换成2分一个的窝头票。他们还自己动手,将穿破了的背心剪去肩部改成内裤继续穿用。
正因为班风淳朴,同学吃苦耐劳,我们班因此有机会承担了许多光荣的任务。到学校食堂帮厨就是其中之一。大约一个月时间吧,我们帮助食堂师傅们洗菜、切菜、揉面、蒸窝头馒头;搞卫生,擦玻璃,用自来水冲洗食堂地面······印象最深的场景就是面对热气腾腾的刚出锅的一屉屉的白馒头,大家虽然是饥肠漉漉,却没有一个人去拿,真正做到了秋毫无犯。
还有一次是到沈阳郊区帮助储存大白菜。时值初冬,那天偏偏又下起了雪粒子,打在脸上,那叫一个冷!我们穿着单薄的衣衫(那时没有几个人有厚冬装),也没有工具,就用手把大白菜抱在胸前,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菜地里来回奔跑,把那些大白菜运到窖里去。劳动结束后,好多同学手脚都冻坏了,有的同学脚涨得连鞋子都脱不下来了。
这就是我的同学,我的班哪!
如果把自641班比作一个花圃的话,它既没有娇艳欲滴的玫瑰,更没有雍容华贵的牡丹,它有的只是月季,太阳花这些家常小花。但就是它们和谐共处,相映成趣,互衬互补,把这个百花园装扮得万紫千红,满园春色。这就是我的同学们,在我看来,他们各有各的神韵,各有各的风采。
你看,年龄较大的几位,凤鸣、先义、宪周。他们老成持重,敦厚仁义,处处以老大哥的身份出现。
而年龄最小的 振朝、建军就是班里的小弟弟。入学时,他们尚不满16岁,稚气未脱,机智顽皮。特别是 建军,瘦瘦高高的,细脖子上挑着一个大脑袋,活脱脱象极了小萝卜头(毕业时他足足长高了一个头)。
女同学中 淑贤、文淑较大,自然就成了大姐姐,给了我们这些年龄小的女同学很多帮助。有一件我亲身经历的事,记得特别清楚。一次,我和同学在五部联合器械上玩云梯,转到最高处时,我不幸从上面掉了下来,摔成了脑震荡。昏迷中呓语不断。她们俩不害怕,一直守候在我身边。给我倒水,帮我打饭,给予我亲人般的照顾(可惜 淑贤已去世,愿她在天堂快乐)。这事我至今难忘。
我 的 同 学 我 的 班 (二)
我们班学习最好的几位同学,我记得是 明信、希勃、振朝和玉良。
明信数学成绩总是班里第一。
希勃的父母都上过学,在他身上就能看出家庭的濡染。他虽聪明,成绩好,但很低调,从不多言。他和文娱委员赵明都通晓音律。有一次,我在讲台上教大家唱歌,其实那首歌曲谱很简单,但我心里还是很忐忑,就怕自己唱不准。我不时用眼角余光观察他的反应,但他始终不露声色。我不知是自己没唱错,还是他不愿点破我。现在想想很可笑,以后再也不能做班门弄斧的事了,滋味太难受。
振朝特别聪明,酷爱物理,嘴里整天念叨······基本粒子,象着魔一样。
玉良是女同学中的佼佼者。她的特点是从不死用功,但总能考出好成绩。这恐怕就是天赋吧,不服气也不行。她曾带我去过她的家。那是沈阳和平街附近的一座日式小房子,不大,但布局很精巧。那次知道了她父母在和平街上的一家很大的钟表店工作,都是技艺精湛的老技工。我们还请她妈妈到校给我们作过忆苦思甜报告,不知玉良是否还记得?
行文至此,怎能忘了我的 “近邻” 梦笔?当年,他的座位在我后面。他的不安分的脚经常碰到我的椅子,为此,我们俩总是“战事”不断。我特别赞赏他的名子,隽永、优雅、浪漫。人如其名,他确是喜爱文学,擅长写作,文革中成为一支战斗队的主笔。1998年68届同学在石家庄聚会,我没有去。为此,他曾写来一封长信,劝慰、开导我之外,更多的是表达对我此举的不解、失望,甚而是愤怒之情。其诚可感,其情也真。奈何自己当时心态复杂,不知该如何表述,因此,就未复信于他。16年后再次忆及此事,真是愧悔难当!
高大威猛的体育委员振生,也在我的记忆里。有一段时间,忘了是为什么,班级列队时,总要我和他并列在队前领队。天哪,我真是惧怕啊,他那么高,而我那么矮,心里很自卑。时至今日,我也怕和高个子人走在一起,相形见绌啊。俗话说“四肢发达,头脑简单”,可这位老兄却不在此列。他相中了淑贤,最终成为夫妻。淑贤是我见过的最纯粹的人。南朝诗人鲍照以 “直如朱丝绳,清如玉壶冰” 比喻自己光明磊落、表里澄澈、高洁清白的品格。照我看,淑贤堪当此诗。自那以后,俗语在我心中的地位被撼动,觉得有些俗语不可信,就是 “胡语”。
说完了体育委员想起了文娱委员。赵明可说是文娱全才,唱歌、指挥、拉小提琴,都很拿手。好像在我退休前吧,他从山东打来电话,说让我注意哪天央视3套的哪档节目播出。我到时一看,原来是他们赵家祖孙三代同台演出。节目很精彩,内容包括歌唱、舞蹈、朗诵等。他父母极具风采,一看就是老一代文艺工作者。看来,文体特长都是有遗传基因的。
我特别要感谢 振凡同学。那时,大家给学生会板报投稿,都要送到我这里。因此,晚自习的时候总是敲门声不断。而他的座位靠门,因此,就成了我的义务接稿员,耽误了他不少学习时间。振凡性情开朗,心灵手巧,又乐于公益,是班上各项活动的积极分子。印象最深的是每当考试时,他都为大家在黑板上画一个圆形的钟表盘,然后不时调整指针,便于大家掌握时间。他还热情的为同学们在三角板上刻上姓名,我的一副至今还完整无损的保留着。
还有又黑又瘦的 银生(“银”应为“珢”的右半边,电脑字库无),那可是体操健将啊!杠上腾挪,吊环翻飞,让你眼花缭乱;
凤鸣有一副好歌喉,虽比不上自642的洪君,也是我们班的一级歌唱家;
小个子 惠文笛子吹得好;希勃、隋鞍在校管乐队分别演奏大号和萨克斯;
······还有许多场景就如特写镜头聚焦在脑海中,时刻闪现:
1964年10月16日,我们正在学校农场,为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欢呼雀跃;
团旗下,淑贤(团支部组织委员)带领新团员庄严宣誓;
1966年12月15日,冰封的北国大地上行进着一支高举红旗的队伍,他们的目的地是----北京。
······
自641班的同学们,50年过去了。我们已分别了太久、太久。虽然韶华逝去,青春不再,但真情岁月、美好时光却已铭刻在心上,成为永久的记念。是的,我们有过青春孟浪,有过年少疯狂;也曾互相伤害,成为对立的一方。但云烟散尽,仍是一片地阔天宽。因为我们有情同手足的情谊,有同船过渡的缘分。 “嘤其鸣矣,求其友声”。
自641班的同学们,你们听到我的呼唤了吗? 幻觉中,白山黑水、燕赵大地似有无数个声音响起 ,“我在这里!我在这里!我在这里!······”
铭琛 写于2014 年10月